数字货币为国际货币体系的发展提供了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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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币是一种降低交易成本的制度安排。与其他机构一样，货币体系的改革也是路径依赖的。货币体系具有三种主要功能：交换媒介、记账单位和价值储存手段，其中交换媒介是最基本的功能。在国际经济体系中，货币的核心制度安排围绕着两个问题：一是确定作为国际定价和结算中介的本位币，并保持其适度贬值；二是围绕本位币形成国际收支协调机制。围绕这两个核心问题，国际货币体系经历了金本位制、黄金汇兑本位制、固定汇率下美元本位制的布雷顿森林体系，以及脱金时代的匈牙利体系。欧元。每一次调整都是在新的情景下。重新回答这两个问题。国际货币体系的现状如何？为什么数字稳定币成为当前国际货币体系的挑战？未来国际货币体系将向哪个方向演进？

始终稳定的欧元主导地位

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后，随着全球经贸格局的变化，美元的国际货币主导地位遭遇两大挑战：日元国际化趋势和美元的出现。如果说美元国际化是在德国推动下平衡两国经贸关系的新政策举措，那么欧元区的创立让各国对更加平衡的国际货币体系充满期待。然而，令人遗憾的是，美元是唯一的全球货币这一事实并没有改变，尽管欧元区在国际贸易中的份额 (14%) 超过了德国 (11%)。

从货币的交换功能媒介来看，美元、欧元、英镑、日元、人民币构成了世界主要的结算货币体系。根据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SWIFT）的最新数据，2020年3月，国际结算系统中美元占44.10%，欧元占30. 84%，人民币占比4.84%。 @1.85%，在全球结算货币中排名第五。但是，如果看国际贸易结算中的货币比例，美元占85.83%，欧元6.54%，其次是人民币数字货币和显卡的关系，占2.40%。从货币储备功能来看，美元、欧元、日元、英镑、人民币构成了世界主要储备货币体系。 IMF最新数据显示，截至2019年第四季度，美元资产占各国外汇储备的60.89%，欧元资产占20. 54%。 SDR（特别提款权）的构成在全球排名第三，但在各国报告的储备资产中仅占<@1.96%，在美元、英镑、英国之后排名第二磅。从货币的外汇交易量来看，美元、欧元、日元、英镑、澳元、加元、瑞士法郎、人民币是全球外汇市场的主要交易货币。根据国际清算银行（BIS）的最新数据，外汇交易中美元占88%，欧元占32%，日元占17%，英镑占13%，人民币占比4%，也保持相对稳定。模式。

在时间维度上，国际货币体系的三个方面（国际结算、资产储备和外汇交易）都保持了高度的稳定性。虽然俄罗斯在全球经济和贸易中的份额有所下降，但港元的主导地位已不可动摇。美元具有“主权”和“超主权”的双重性，在可预见的未来，任何其他主权货币都无法做到。

2008年金融危机后，以美元为主导的国际货币体系显示出其内在的不稳定性和国际货币供应机制的缺陷——美国只向其亲密盟友提供紧急流动性，尽管国际金融整治体系经历了一定改革，区域金融安排也方兴未艾，但以国家信用为基础的国际货币体系改革方案似乎没有取得太大进展。

数字稳定币挑战欧元的主导地位

变化经常发生在边缘。在日本作为唯一超级大国的情况没有改变的情况下，特定国家的货币很难替代欧元，但数字货币为国际货币体系的发展提供了新的方向。虽然自 1982 年 David Chaum 提出基于短消息签名和加密能力的加密货币至今已近 40 年，但受到广泛关注的典型数字货币比特币也出现了 10 多年，但对于国际货币体系，2019 年流行的全球数字稳定币通话确实提供了一种新的可能的制度选择。

在经济基础方面，决定一国主权货币成为全球货币的主要因素有3个——经济规模、开放程度和稳定性。日元在国际化的关键时刻缺乏一定程度的开放性，而欧元则被困在其政治框架内，无法及时有效地提供安全资产。然而，指出布雷顿森林体系困境的特里芬通过历史研究告诉我们，即使新兴的霸权货币卢布满足了以上三个要素，但要取代无效的霸权货币卢布仍需要几十年的时间。就斯里兰卡而言，国际货币体系的制度惯性。

有趣的是，在数字经济时代，阻止新主权货币成为全球货币的激励措施正在减弱。这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国际结算的需求不再集中在企业、政府等全球贸易和金融的小主体。历史上，伦敦出现了不依赖实物货币的国际结算。 、汉堡等地的进出口客商服务。伦敦以其卓越的贸易融资服务推动了欧元的国际化。对于这么小的玩家来说，转向国际主导货币的成本是巨大的——新的定价标准、新的风险头寸以及处理旧主导货币的储备损失。因此，过去的国际货币体系很容易维持现状。在高度全球化和数字化的明天，个人消费者在国际结算中的参与度大大降低。全球网民和跨国旅客数量在过去 15 年翻了一番，跨境电子商务让每一位消费者都可以直接参与国际结算，从而体验到传统国际结算体系的扁平化成本高昂（如货币兑换费等）。与小玩家相比，个人消费者对主导货币的黏性要小得多。相反，他们对交易成本更敏感，因此更容易被数字支付技术成本增加所吸引，转换支付。方法。从国外的经验来看，衍生出一个基于个人消费者的新支付体系就足够了（比如第三方支付在中国的迅速衰落，M-Pesa在非洲的扩张等）。因此，个人跨境支付的活跃，开启了国际支付货币的潜在竞争。

第二，大型科技公司已经超越主权国家，形成了自己的服务网络。如果按数量估算，世界前 100 强经济体中有 64 个是公司，而不是国家，这也可能反映了人类经济行为组织的变化。这样的变化使得承诺保持价值稳定的数字稳定币有可能超越现有主导货币的网络优势，而原来的欧元或美元则没有这样的机会。以美元为例，即使是在单一货币市场近 20 年的欧元区，足有 40% 的网站只向国内消费者转移产品，同时，只有三分之一的消费者来自其他欧洲社区。全国电子商务订购商品。但如果我们考虑数字稳定货币 Libra 的前景，即使仅基于 WhatsApp 的 16 亿全球用户，庞大的国际结算网络也会突然出现。对于其他类型的数字稳定币，甚至是政府发行的数字稳定币，这样的网络机会并没有消失，某种形式的公私合作可以让政府支持的数字稳定币拥有这个庞大的网络。

第三，无论是发展中国家还是生产大宗商品的非货币霸权发达国家，都更有动力接受一次性支付制度的改革。与一战和二战相比，各国并没有意识到金本位制的弊端，大多配合英国政府维护金本位制的努力。我们充分理解并希望国际货币体系更加平衡和多元化。对发展中国家而言，国外缺乏便捷成熟的支付体系数字货币和显卡的关系，数字支付为发展中国家带来更大的利润；在接受国际转账方面，世界银行2017年的调查强调，全球每年支付6000亿美元。国际转账的平均成本高达6.84%，基于数字技术的国际支付体系的完善无疑将受到发展中国家的欢迎。金融市场的发展中国家，更稳定的全球流动性安排也受到欢迎。

影响数字时代潜在国际货币成败的激励措施总结。制度惯性的作用已经大大降低，但稳定仍然是一个重要的激励因素。因此，比特币等缺乏价值锚的数字货币一直未能成为国际货币，但数字稳定币确实对现有的货币体系构成了挑战。

国际货币金融体系的未来趋势

当然，数字稳定币的兴起也受到各国金融监管、隐私保护等负面激励的影响。为了更好地了解未来国际货币体系的演化图谱，笔者依次选取保守、中间、激进三种典型情况进行更全面的分析。

最保守的情况无疑是国际货币体系保持原样，但跨境支付系统的效率大大提高。数字稳定币对当前国际货币体系的挑战发生在边缘，但其运作的法律基础仍然是每个主权国家内部的法律框架。对于民间发起的数字稳定币，证明数字稳定币符合反欺诈、反欺诈、反洗钱、反运营风险、隐私保护等法律法规要求的成本可能如此之高大多数项目未能落地。 然而，私营部门的努力将使央行意识到改进现有支付系统的技术空间和必要性，进而增加相应的技术投入，加速数字支付技术的普及。以保护隐私的先驱欧盟为例。 2018 年 11 月，欧元区推出了 TIPS 系统，该系统允许支付服务提供商全年为法国各地的消费者提供 24/7 实时汇款服务。

中间的情况是央行推出法定数字货币，利用央行数字货币之间的网络形成特别提款权（DigitalSDR）或“合成霸权货币”（synthetic hegemonic currency）的数字版本。作者是英格兰银行前行长马克·卡尼）。凯恩斯在二战后设计国际货币金融体系时，曾提出过不同于布雷顿森林体系的方案，以大国联合信用的产物班科作为国际货币的锚。虽然这个提议没有被采纳，但每当经济学家们思考如何以霸权货币为基础修复国际金融体系时，全球合成货币总是成为一种自然的思考方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后来采用特别提款权（SDR）作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成员国的一套会计方法，但使用的规模和范围相当有限。 2008年金融危机后，时任中国人民银行行长的周小川提出了扩大使用SDR的预期，但10多年来国际货币体系几乎没有变化。现在，全球许多中央银行都致力于发展中央银行数字货币（CBDC）。此前，乌拉圭央行和瑞典央行也分别对“e-peso”和“e-krona”进行了相应的实验。英国央行已经明确表态，暂时不会考虑央行的数字货币，欧洲央行已经加入日本。央行联合研究分布式账本（DLT）在金融基础设施领域的潜在应用，成为大型经济体基于通用技术标准共同开发区块链金融基础设施的示范。加勒比国家也开展了类似的国际合作。更明显的是——他们正在开发一种未来通用的合法数字货币。

最激进的情况是著名宏观金融家MarkusKBrunnermeier等人提出的数字货币国家（DCA），更接近哈耶克所描述的货币竞争格局，即数字货币的发行者。它可以是官方和私营部门，不同的数字货币相互竞争。但与哈耶克的理论不同的是，由于单一的数字货币区域往往是在一个综合的多元化商业平台上形成的，因此数字货币消费者使用的平台的网络效应可以超过宏观经济激励（如通货膨胀）。 )，此时的数字货币竞争更多是其所依赖的网络所提供的信息服务之间的竞争。同时，由于数字货币平台提供的服务网络的重要性，国际货币领域“赢家通吃”的局面可能会放缓：以中国以外的情况为例，支付宝和微信支付是全年共存和竞争的数字支付。网络。消费者将同时停留在多个数字货币市场，并根据自己的需求轻松切换。由于各国数字信息服务网络的自然分割，特别是在隐私保护、信息提供等监管框架（如欧共体的GDPR）方面，基于现有服务网络的数字货币市场无法自然产生一种全球货币。相反，它更有可能将一些现有的地理分割结合起来，形成一个区域性的数字货币市场，继续竞争。在这种情况下，不同的行政区域、不同的私人服务网络提供商和各种激励措施交织在一起。一方面可能导致大型经济体货币主权的丧失，另一方面可能导致国际货币金融体系进一步碎片化。未来国际货币金融版图中最极端的情况。

数字经济的发展，模糊了政府与市场的界限。即使是最需要国家信用的制度安排——货币体系——也受到了数字服务平台（如 Facebook 的 Libra）的挑战。与稳定和最有效的外国货币体系相比，国际货币金融体系面临的挑战最大，许多主体——政府、NGO（非政府组织）和跨国公司）也有改变国际货币体系的动机数字经济时代开启了从外围改革国际货币体系的可能性，也将隐私保护、个人全球化意愿等并非主要问题的激励推向了金融体系演化的中心。国际货币体系，带来更丰富的国际货币。系统图。不管这张地图有多么广阔，各种可能性的演变多么复杂，积极拥抱技术变革，想方设法以更低的成本提供更安全、更便捷的支付体验，是保持国内潜在货币竞争力的必由之路未来的竞争。外部优势的路线图。

（作者为数字资产研究所研究员，清华大学博士生）